这次果然没有像之前被拒那么伤心了,毕竟是意想之中的。第一轮的结果下来,我就知道即使改好了再投也还是有绝大多数可能性被拒。结果的确是这样。我自己也是同个会议的审稿人,知道文章要到什么程度才能被录,所以也不意外。好在reviewers还都肯定了我改文章投入的努力,只是说改完了framing,总体的感觉也还是不对,所以不能录。翻来覆去无非就是那几句话,对community的贡献不够、不知道community里面有谁会cite这样的paper等等。
倒是我自身的感觉变动更加令我注意。换成以往几次文章被拒,第一反应总是“为什么我的努力没有得到回报”、“reviewer是不是傻X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而现在则是从心底里认识和理解了“努力也是不会有期望中的回报的。” 好吧,或者说,重新衡量了这样费心费力的投入能够获得的是什么样的回报:换来reviewer更多的疑问和意见(当然这也是好事,如果我的目的真的是希望文章被录的话)。这就是我现在所在的大环境(学术界)的规则,没什么好说的。之前的文章审稿人批评说没有理论贡献,这一次我终于弄出了一个理论贡献,然后审稿人又说这个跟community有什么关系——好在我今次也不再纠结这些了。
进步在终究能够把握那个被录取的bar在哪里了。虽然想不想要继续这样一轮轮地改下去是另一回事。
还有一个显著的长进:意识到不能什么事都努力了。同时也意识到,我没有担负什么要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责任。以往会感觉,自己是写类似这样paper做类似research topic的最合适人选,因为自己有意愿、有环境、也想努力,所以自己有“责任”把这个research做出来,让“大家”看到、了解到。(比如微信这样有意思的现象,学术界并没有给予足够重视等等。)现在都没有这些想法了。我不写的paper,自然会有人去写。或者,换一种命定的方式来说,不被录的paper,就是注定了它不会被录,不论是“大家”不想让它被录还是它自己水平不到,也可能是这个世界就不在意它。而自己的全力以赴也应该放在合适的事情上,否则会出现的结果反过来会伤害自己耗损自己,而决定什么事情适合自己投入也是一种关键的决断能力。从前我会抽象出一个对立的客体(“大家”、“审稿人”),现在也不在乎了,因为他们不重要。说白了都是自己的选择和后果。
再进一步,仿佛离修仙成佛也不远了。
倒是没有怀疑自己走的是错误的路,无论是转专业、换导师、还是选课题。心里有愿望就要去实现,我听从真实的愿望去做到了自己能够做的部分,通过这份尽力也得到了外界带给我的反馈。和人聊天时我常说,如果没有来自外界的反馈而只靠自己想,那么得出的结论很有可能是错误的,也会导致自己钻牛角尖。所以除了自身反省外,也必须要投入行动,以及格外看重世界给我的反馈。现在它又给了新的反馈,我该怎么理解它,然后继续前行呢?
在等待结果的这一个月中做了一些其他事,说是只投入了mental space中的minimum effort也不为过。不过在做事的时候也是认真的,这一点还是一如既往,是属于我在周围全体的不确定性包裹下的留给自己的微小归属。比如TA,比如找房子,比如处理杂物。有些东西他人不会看见,只是自己给自己的安慰和救赎。认真做事于我而言便是如此。
也就能继续一分一秒地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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