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年半，今天出去剪了頭髮，下午還去了一趟Berkeley見之前見過的友鄰。雖然880一路堵車堵過去，但是還是沒有後悔出門。能夠和真人坐在一起聊一下，感覺真的比在社交網路上或者通過zoom視頻要好太多了。後者如同隔靴搔癢。至於喝許留山，就更加不知道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一大杯全部喝完，又胖好多。        

        回來的路上880還是很堵，比去的時候還堵，於是換了一條比較遠的路，最後轉到680上面回了家。路上出了好幾次緊急狀況，比如前車突然急剎車之類的。有一次在高速轉高速的口上，前面兩個車不知道搞些什麼，一個要上不趕緊上，一個要下不趕緊下，磨磨蹭蹭，把我的路完全擋住。氣不過，使勁嘀了一聲，然後快速踩了一腳油門飛走。後來想想又覺得不好，那其實他們兩輛車也並沒有做錯什麼，除了磨蹭了一點。也許他們對路不熟悉，也可能跟我一樣，pandemic以來太久沒有長時間開車，需要一點點時間重新找回開車的感覺。下次還是不嘀了。        

        有過一陣，可能有至少5 miles的長長的下坡路，大家的速度都非常快，也不點煞車。就透過車裏放的讀書的聲音聽到車的前側，大概是方向盤後面到右邊一整塊區域有莫名其妙的“噠噠噠噠”的響聲。注意看了一下路面，雖然不是特別平整，但也不應該是開過路面發出來的聲音。把讀書的聲音關掉想再聽得仔細一點，確定之前是沒有這個聲音的。好像是從前側兩個車輪的連接軸上發出的聲音。於是非常緊張，要是車開著開著散架了怎麼辦，那時大家都是70、80的速度。想像了一下如果有任何萬一出現，在這樣的高速路上必死無疑。那些什麼其他的標籤，學歷啦工作啦工資啦頭銜啦，毫無用處，毫無意義。人是脆弱的生物，和這世界上任何一種別的生物一樣。一撞就死。        

        好在後來這個聲音又莫名其妙地消失。膽子大一點。變到最左道，加速到80多。開車的樂趣永遠不在於堵車——確鑿無疑。        

        從北往南的時候，680的左手邊是山。去年秋天搬到加州來的時候，遠遠望見這片山，灰蒙蒙。後來山火越來越嚴重，很長時間都看不到這些山。等到了冬天，山上又光禿禿。今年二三月份，從家裏的窗戶往外望，能看到山上慢慢長出一些綠色的草，終於使得這一群毫無景致的山有了一絲吸引力。翠綠色的遠景伴隨著在家裏久悶不出的抑鬱心情，我們在春天剛來臨的時候去爬過一次這個山。舒適的空氣和舒適的心情。昨天傍晚我又從這些山邊路過，卻發現它們又變回了灰撲撲的樣子。山坡上的草顏色也黯淡了下來。果然春日最短暫。        

        回到家默默感覺腰椎靠近骨盆的地方有點悶悶的疼痛。真的是太久沒有開遠路了。下次要出門可以考慮坐火車。坐火車不用像開車一樣時刻保持注意力，還可以看風景或者看書。除了慢一點沒有別的劣勢，也許連慢一點都不能算劣勢。        

        發信息給另外的朋友感嘆，就連我這麼孤僻的人竟然都會覺得還是要出門見人比較好了。只能說明真的在家裏被憋太久。昨天是我從pandemic開始第一次一邊走在路上一邊喝飲料，也是第一次可以肆無忌憚地在開車的時候把飄到臉上的頭髮別到耳朵後面去。以往的話，總是要把飲料拿回家，用酒精棉片擦拭乾淨才敢喝，冰塊都融化了好多。一年半的時間真的太久了。        

        除了邊走路邊喝奶茶咖啡，接下來還可以出門吃飯、出門逛商場逛書店、出門做指甲等等等等。以及去檢查一下車。其實過去這麼長時間也並非完全不能出門，但那提心吊膽的感覺和出門前後所必須要做的一系列額外的準備都會帶來更多的壓力。有很多時候就順勢想，“算了，那就不出去了”。可拖拖拉拉最終走出去時，總會發現出去還是好的。哪怕堵車，真的。